158回縣城後的第一個任務（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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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親娘，一家人有什麽說什麽嘛。”
四丫沖趙玉芬擺擺手，示意她不介意，這才笑道：“做生意最忌諱惡性競爭。尤其是一味的打價格戰，等於是慢性自殺，主動斷了自己的財路。”
大丫聽四丫說的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急道：“四丫你想急死我們啊，別文縐縐的了，說點我們能聽懂的！”
四丫心說她話夠糙的了，再不明白她也沒轍，只得跟鄭輝煌溝通：“姐夫，那家診所開多少日子了？房子是租的吧？”
“差不多四個月，是租的房子。”鄭輝煌答道，“咋了？”
四丫胸有成竹道：“四個月差不多了。他們的藥材只要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保證過不了兩個月，他們自己就得整出幺蛾子。一天的租金、診金、藥錢、材料損耗，這些錢哪裏出？只出不進，光拉攏病人有什麽用，他們又不是做慈善的，等著看他們自抹刀兒吧。”
大丫還是不明白，道：“你說的挺玄乎，跟算命的似的！他們要扛不住早扛不住了，為啥還要等兩個月？這些日子病人來得少，我怕他們沒啥事，咱們先頂不住了！”
“我的傻大姐，你別自亂陣腳啊。”四丫換個姿勢抱著小雷輕輕搖晃，不緊不慢道：“什麽事不得有個過程，賭場上想輸個傾家蕩產還得用一把牌的時間呢。況且事情都是多面性的，有利就有弊。這是個提升咱們診所形象的好機會，你們這樣，明天起所有藥品的價格都上調百分之五。”
“啥？這時候漲價？！”
眾人異口同聲。
“對，就是這時候漲價。當然漲價的同時我們的醫療服務也要提升上去。現在病人不是少嗎？姐夫你就耐下心來，多費費嘴皮子，和人家好好講講關於他病情的預防和治療，再扯扯中西醫之間的差別，把你的專業性體現出來。”
四丫看大家驚得嘴巴依舊合不攏，語重心長道：“你們都單獨挑大梁三年了，怎麽不好好研究研究市場和消費群體呢？首先，咱們這片居民比較密集，市場穩定，即使再來三個診所照樣養的起。其次，消費群體的特性，屬於咱們這裏比較有消費能力的，且消費能力逐年提升。最後，基於以上兩點來看，市場保持穩定的情況下如何爭取消費群體，這涉及兩個方面。”
“四丫，你等等！我拿紙筆記一下！”
鄭輝煌說著起身去抽屜裏翻紙筆，四丫忍不住笑，暗暗嘚瑟，自己要是不走正道，肯定是塊搞“傳銷”的好材料。
“不用姐夫，你記在心上比記在腦子裏有用。我還兩句就說完了。”
鄭輝煌聞言只得作罷。
四丫繼續道：“這年頭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人都自己嬌貴自己。你讓老百姓省看病吃藥的錢，老百姓得用白眼看你。所以說，醫療行業的特殊性決定了以醫術論價值。醫術好，藥方開的準，藥到病除，這就是正價值。醫術差，應該一個月治好的病，一年沒治好反倒拖嚴重了，這就是負價值。兩方面總結成一句話：來我們診所看病雖然比其他診所貴個三兩毛的，但是我們醫術高，您病好得快就等於比去別的診所還便宜了。”
鄭輝煌苦笑：“我醫術……這個真沒法吹呀。”
四丫道：“人要善於包裝自己嘛。我不是讓你和科班出身的醫生比，目前這三家診所的大夫裏，你醫術總是拔尖的吧？”
鄭輝煌搖搖頭，道：“那個新診所沒開的時候還好，大家夥都說我脾氣好，願意上我這來。可新診所一開，耍一堆手段拉病人，我這就少了好多病人了。”
“哈哈，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家大姐最傻，可不就嫁你了。”四丫拍手笑道：“傻姐夫，你真當人家是因為你脾氣好才來你這看病的，你要是醫術不好就是八擡大轎擡人家，人家都不敢來呀！”
鄭輝煌讓四丫這麽一說，心裏頓時自信多了，道：“那成，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我就先把價格提起來！再和病人多溝通！”
大丫看自己男人幾句話就讓親妹妹忽悠了，不得不站出來潑冷水道：“輝煌，你別聽風就是雨。咱們把價錢漲上去不是雪上加霜嘛！再說好多人他差一分錢就不樂意來你這看病，這不是往外轟人嘛！”
四丫無奈，只得把經典的二八定律搬出來講給大丫聽，又道：“消費群體多種多樣，我們診所要面向哪部分群體，一定要有自己的定位。如果姐夫能把專業服務做到位，那這次我們就可以留住一些優質消費群體，過濾掉一些劣質消費群體。說白了，你是想招待一個在你這花十塊錢的客人，還是想累死累活招待十個花一塊錢的客人？”
大丫被問的啞口無言，可說又說不過，最後賭氣道：“你都哪學來的歪理！”
“歪理講得人多了自然就成了正理。”四丫嬉皮笑臉道：“沒事，咱們診所倒閉了有我兜著呢！保準不讓我的大外甥大外女受委屈！”
實在不行，她兜不住還有令海洋呢！
念頭一閃而過，四丫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了這種念頭，難免心中一驚。前世的教訓告訴她，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如今才和官二代談上戀愛，怎麽就有了這種惰性思維。
張四丫，你可千萬別飄！你目前可沒有飄的資本！
大家見四丫臉色不太對，以為是她舟車勞頓累了，又或是好心幫忙出主意卻接連遭到質疑因此不高興了，於是張羅著讓四丫洗漱休息。
四丫也確實累了，沒再推辭，只是覺得少了什麽，這才想起來自打她進門就沒見著二丫！
“二丫聽說你回來，怕家裏住不下，就去她要好的同學家借住了。”
到關系好的小姐妹家借住很正常，對於當年二丫的所作所為，四丫問這一句便是仁至義盡，當下便沒再說什麽，跟著大丫去了洗澡間。
縣城招待所，某標準間內。
令海洋神色陰郁的躺在單人床上發呆。
陳志權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不得不硬著頭皮問：“海洋，你怎麽了？從回來的路上臉色就一直不對。”
“她有事瞞我。”
令海洋聲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語，但陳志權還是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這個“她”指的就是張四丫。
陳志權笑著開解道：“嗨，漂亮小姑娘，多幾個人追太正常不過了。”
“我要讓……付出代價。”
“什麽？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事。”
令海洋翻身背對陳志權，又回想起大丫的話，暗暗握緊了拳。
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159聰明反被聰明誤（1）
夜深了，大樹家小院裏的花草樹木因為長期沒人打理掛滿了蜘蛛絲，四周長滿了野草，甬道中間擺放的大圓藍白瓷魚缸缺了個口，裏面的水早已幹涸，只餘幹裂的淺淺一層泥土。院子不覆曾經的雅貴，隱隱透著股陰森之氣。
上房裏的燈亮著，一個男人急切的在女人身上忙活著，突地繃直身體，隨即喘著粗氣直接壓在了女人身上。
“你壓的我喘不過氣，快下去。”
二丫邊說邊推袁震，雖然袁震是她第一個男人，但自那晚過後，她對他殘存的最後一絲感情都消失殆盡，有的只有憎惡。
“二丫，隔著那麽厚的東西不過癮，我們直接來一次行嗎？保證讓你舒服！”
那晚過後袁震剃了胡子，重新把自己捯飭一遍，又恢覆了以往的英俊模樣。只是在二丫眼中，他怎麽捯飭都是那個德行。
“你瘋了！你想毀了我是嗎？不帶套我會懷孕的，到時候別說上學，就連過普通人的生活都會被指指點點！”二丫厭惡的瞪了袁震一眼，用力把他推下去，拉過毛巾被蓋在身上，道：“你腦子裏就只想幹這事了？不為自己以後好好打算一下？”
袁震看二丫這個樣子也沒了興致，光著身子躺在炕上，道：“你以為我沒想，我天天都琢磨怎麽能回京城。可惜就連我爸媽都讓我老實待在小王村，說該讓我回去的時候自然讓我回去了。”
權貴之家的司機是非常重要的崗位，能讓袁震跟著令海洋，令家以前顯然是非常器重袁震的，可他怎麽就無緣無故的失寵了呢？
二丫想不通，道：“那時候你到底怎麽惹令海洋了，他誰都沒留偏讓你留下？”
袁震冷笑：“那個臭神經病，天天懷疑身邊的人害他，哪是單留下我，連林老師和徐大夫都找借口支走了。”他這麽多年來有苦無處訴，終於找到個傾訴對象登時來了精神，馬上側身撐著腦袋看著二丫道：“你知道他多絕嗎？懷疑有人下藥害他，逼死了從小把他帶大的何雨清，何雨清為證明自己清白跳樓自殺了，他又懷疑到他親哥頭上，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哥腦袋開了，氣的先生夫人直接把他關少管所了。進去好幾個月果然老實了，出來不犯神經了，就是先生在家的時候他就不在家待，看意思是又恨上他老子了，你說他混不混蛋吧。”
二丫不知其中還發生了這麽多事，微微訝異過後終於解開了纏繞心頭的謎題。當年整老張家的不止李三元，他沒那麽大本事，從那天亮子瘦猴出現在老張家的院子李三元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來。她曾經懷疑過是令海洋那波人的手筆，但是令海洋和張四丫關系好怎麽會無緣無故禍害老張家呢？現在聽袁震這麽一說就解釋的通了，令海洋是個六親不認的瘋子，連自己親哥哥都害，何況一個老張家？
想到這她不禁恨上了令海洋和張四丫。如果不是令海洋，老張家怎麽會有這場變故。如果沒有這場變故影響到她，她怎麽會屢次中考落榜，淪落到向男人出賣自己的身體。而如果沒有張四丫和令海洋走的那麽近，裝神弄鬼的和他套近乎，老張家就不會遭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二丫，你怎麽了，是不是又想起來以前不好的事了？”袁震把二丫摟進懷裏，想她是完璧之身跟了自己，就湧起了一股大丈夫的責任和豪情，道：“都怪我那時候不在你身邊，不能保護你。”
保護？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二丫深知就算當時袁震趕回來，他一個給人家開車的司機能幹什麽，還不是任由人搓圓按扁。
“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二丫回抱住袁震，柔聲道：“那林老師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過得好嗎？”
袁震意外二丫沒做林老師幾天的學生就對林老師有那麽深的感情，不但不記恨她當時見死不救，還惦記著她過得好不好。又想到自己對她那樣好，她肯定對他的感情更深。思來想去，當時二丫和陳建剛在一起，不能全怪二丫。
“不怎麽樣。我聽我媽說，徐大夫和林老師離開小王村不久後就離婚了。”
跟令海洋的人沒一個好下場，早知如此，當初他就應該活動關系，找個令高山手底下的差事做，說不定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
袁震恨恨的想著，卻馬上被張二丫的話拉回思緒。
“那你有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嗎？”
“你要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幹什麽？”
“我想找林老師借中考題庫。”
“借中考題庫？我讓我媽幫忙找吧，何必麻煩她。”
“你是不是傻啊，出版社不一樣題庫內容就不一樣，只有林老師才知道哪本適合我做啊！”
“哦，是這麽回事……”袁震剛要答應給二丫要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卻發覺不對，似笑非笑的盯著二丫的頭頂，道：“你要中考題庫還有用嗎？中考結束了，我媽也答應幫你托關系上高中了，你借它不是多此一舉嗎？”
二丫暗道糟糕，仰起頭故作氣憤道：“你這麽陰陽怪氣的幹什麽？！我把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懷疑我？！怎麽？你以為我和林老師聯系是為了害你還是怎麽樣？那我幹嘛舍近求遠，直接找陳建剛聯手好了！”
曾經的袁震非常吃二丫這套，但是現在他不買賬了。
袁震揪住二丫的頭發讓她的臉擡得更高，陰笑道：“少跟我胡攪蠻纏！你今兒不跟老子說實話，有你好受的！”
說罷，另一只手伸進毛巾被中，下作的糟盡二丫的身子。
屈辱感瞬間將二丫淹沒，但事已至此，她沒法回頭，只得把屈辱一口一口和著恨意吞進肚子裏。
二丫的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看著袁震，帶著哭腔道：“袁震哥，你不要這樣，我好怕……”
160聰明反被聰明誤（2）
“你怕就跟我說實話，別耍小聰明！”
“我說了你別不高興。”
二丫小心翼翼的態度取悅了袁震，袁震點點頭，手終於從毛巾被裏拿出來，示意她說。
“昨天你當著我的面給阿姨打電話讓阿姨幫忙，阿姨只是簡單問問我的情況就答應了，我心裏一直不踏實。按說你的家庭在京城也算很好了，阿姨挑選兒媳婦的標準肯定很高，怎麽對你找個窮山溝的女朋友沒什麽意見呢？所以我擔心阿姨口頭上答應，實則是敷衍你。其實阿姨對於我的事來說，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可袁震哥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萬一將來事情辦不下來，你又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所以一聽你提起林老師，我就想和林老師聯系上，看她會不會看在當年的情分上幫幫我。這樣我把能做的做了，盡人事聽天命，以後也沒有遺憾了。”
二丫的擔心有道理，袁震也察覺到了母親的反常，但是自從他手上落了殘疾被留在小王村後，母親比以往更疼他了。他估計是母親怕他在小王村待著寂寞，所以不反對他和農村的姑娘談對象。畢竟在他母親的眼裏等他能調回京城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不過袁震對二丫走林老師的路子的想法噗之以鼻，道：“當年你家大難臨頭她都不出面，你現在想讓她幫你走關系上高中，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我的傻丫頭。你呀，還是踏實等我媽的信兒吧，這是最名正言順的路子。”
“那不一樣。”二丫惱道：“當年林老師很可能是因為令海洋發了話所以不管我們家的事，現在她又不在令家工作了，沒準就會念舊情幫我一把呢！”她心中暗罵袁震蠢，和林老師相處那麽久都不清楚林老師是個什麽樣的人。林老師對她感情怎麽樣她不清楚，但是對四丫感情是沒得說。既然當年林老師“見死不救”，那麽肯定會對此心懷愧疚，到時候她以四丫親姐姐的身份找上門去，拿四丫當說辭，不愁她不幫忙。當然，也有可能袁震母親那邊先來了消息，但是雙管齊下總是更保險些。
袁震不耐煩道：“行吧，明我給家裏打電話，讓我媽打聽打聽林老師的聯系方式。”
“謝謝袁震哥，你對我真好。”二丫忍著惡心在袁震臉上親了一口，秀眉輕蹙，道：“袁震哥，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袁震在二丫的胸脯上用力揉搓幾下，嘿嘿笑道：“怎麽，怕我不負責任？”這個問題是在問二丫，也是在問自己。放在以前，袁震會克服各種困難都要和二丫結婚的。但是現在他不會那麽傻了，他要看二丫的表現，看她值不值得自己大費周章。
“放心，你只要一心一意的跟著我，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二丫倒是不怕袁震拋棄她，但是必須在她順利上了高中以後。等到時機成熟，誰拋棄誰還不一定呢！
“你愛我，自然什麽都好說。怕就怕阿姨不會這麽想。”二丫主動躺進袁震的懷裏，道：“我想等阿姨幫我辦妥入學的事後，就搬到京城去提前和阿姨相處著，讓阿姨看到我的優點，消除對農村女孩的成見。到時候談及我們的婚事，起碼阻力會小一些，你說是不是？”
當年他才離開小王村多久二丫就和陳建剛勾搭上了，要是讓她提前去了京城，花花世界，她不知要給他戴幾頂綠帽子！
袁震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神色如常道：“是，你考慮的很周到。我明天把這事一塊跟我媽說了，讓她給你在京城給你安排個妥當的住處，一定不委屈你。”隨即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道：“你這兩天不回大丫那，你們家裏能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四丫，他們才不管我死活。”二丫想起這個就心寒，這幾年來老張家的人對她難有好臉色，好像老張家的禍是她惹的一樣。自從那天聽說四丫要回來了，她懶得看張四丫小人得志的嘴臉，恰巧又決定找袁震辦上高中的事，於是就借口住同學家來了袁震這裏。話說回來，如果是張四丫說去同學家去，他們肯定揪著不放，問清楚同學家在哪去住幾天。呵呵，不過她也不稀罕他們假惺惺的關心。
袁震嘆口氣道：“咱們倆老這樣不是事，不然哪天我買點東西去看看你奶奶？把咱倆的關系挑明了？”他不心疼錢，且小王村窮鄉僻壤的，有錢都沒地方花，月月寄來的工資就是個擺設，不如討二丫的歡心，省得她在炕上的事上老甩臉子。
“這個事過過再說吧。等我回去先給他們通個氣兒，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你再去。”二丫怕袁震小肚雞腸懷疑她故意不想挑明二人的關系，又趕緊解釋道：“你還不知道我家人什麽樣嘛，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要是太早讓他們知道咱倆和好了，他們說不定會拿我說事找你要這要那了！我知道你向來出手大方不當回事，可萬一讓阿姨知道了會怎麽想我？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二丫都不急袁震更不急了，反正他人到手了，有什麽不踏實的。不過二丫這幾句話說得他十分受用，他馬上喜笑顏開，道：“傻丫頭，還沒嫁進門就處處為我著想，我都不知怎麽疼你好了！”說著又要往二丫身上壓。
“哼，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疼我還不知道怎麽疼嗎？是不是看我人給了你，你就不好好珍惜我了？”二丫委屈的看著袁震，可推袁震的力道連只蚊子都拍不死，大有欲拒還迎的意思。
袁震下腹的火被勾得老大，一邊扯掉二丫身上的毛巾被貪婪的打量她的身體，一邊調笑道：“不要胡思亂想，我馬上疼你。”
“哎呀，你討厭！”二丫嬌羞的捂住胸口，道：“誰跟你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要在你這住幾天，什麽換洗的衣服都沒帶……”
話說到這份上袁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行，明兒個我們就去縣城最大的商場給你買衣服去！你想要多少買多少！怎麽樣，你看我疼不疼你？”
“這還差不多。”二丫可算有了笑模樣。
“那現在你是不是也該疼疼我了？”
二丫側過頭去，緩緩打開自己的身體。
袁震再等不及，如同餓狼般撲了上去。
161早起送行
路上住五星級賓館吃山珍海味都不如家裏一張簡陋的木板床和清粥小菜。
四丫這一晚睡得極好，一睜眼已日上三竿，身邊的枕頭被單疊得整整齊齊，院子裏傳來熱鬧的聊天聲，她噌的坐起身，慌手慌腳的穿衣服，眼睛四處搜尋時鐘想看時間卻沒找到，只好趿拉著塑料涼鞋走出門去。
“奶奶！幾點啦！”
四丫邊說邊往小洗澡間走。
“九點多。咋，尿憋醒了？”
張老太太搖著扇子，坐在院子的陰涼處和趙玉芬哄小雷玩，聞言趙玉芬道：“咱屋裏有尿桶，你方便，方便完親娘給你倒！”
四丫急道：“不是這麽回事親娘，我昨天晚上讓奶奶六點叫我起來，她沒叫我！”
昨天陳志權說八九點出發，四丫現在才起，再到縣城招待所怎麽也要十點多了，人家是等還是不等她？等了太耽誤行程，不等人家大老遠送她回家，她連送都沒送，這事怎麽說都說不過去啊！
張老太太不以為然道：“你又不上學，家裏也沒活指著你幹，起那早幹啥！我心疼你趕路撈不著個好覺睡，存心沒叫你，咋，還成我不對啦？”
“哎呀，今天我同學他們一大早就走了！我讓您叫我早起是為給人家送行！”
“咋剛來就走？”張老太太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道：“那你昨晚上也沒跟我說啊！”
“啊啊啊啊，好吧，誰都不賴，賴我自己！”
四丫欲哭無淚進了洗澡間，張老太太在外面喊：“不著急，一會我讓你姐夫騎自行送你去看看，實在不行，等你回去再給人家賠禮道歉！你是孩子，人家不挑你！”
幾分鐘後，四丫胡亂洗把臉，隨意梳了兩下頭發沖了出來，找鄭輝煌要了自行車鑰匙，上院裏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跑。
“你急啥啊，都這時候了，去了人也不見得在，倒是吃了早點再走呀！”張老太太說著站起身追了出去。
“不吃啦！”
說罷，四丫騎著自行車沖出了胡同口。
縣城招待所。
四丫滿頭大汗跑到前臺，氣喘籲籲道：“您好，請問昨天晚上大概十點多鐘來住宿的客人走了嗎？”
前臺服務員打量四丫一眼，慢悠悠道：“昨晚上來住宿的多了，我知道你說的哪個？”
“開房間的人叫陳志權，同行的有四十多歲的阿姨和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麻煩您給我查查。”
“你跟開房間的人啥關系？”前臺服務員沒好氣道。
“他是我同學的家長。”四丫陪著笑臉。
“你同學家長跟你有啥關系？”前臺服務員似乎知道眼前漂亮姑娘說得是誰了，昨晚上來個比電影明星還帥的小夥子住宿，她接班的時候同事還特意指給她看來著。
四丫耐著性子解釋道：“他們大老遠送我回家，今天就要走了，我特意來給他們送行。”
“你們定的幾點啊？”
“八九點鐘，我遲到了。麻煩您盡快幫我查一下吧，謝謝！”
“嘖嘖，給人送行還起這麽晚，現在的小丫頭辦事沒一個靠譜的。”前臺服務員拿過手邊厚厚的登記本一頁一頁翻看，縣城經濟不發達，招待所平時沒多少人來住，她裝模作樣的看了幾頁，把登記本甩到一旁，道：“人早走了，早上九點退的房。”
“哦，謝謝。”
九點就走了？
令海洋多一分鐘都不等她？
就算不等她，招待所離四喜胡同也不遠，為什麽不來診所跟她說一聲？
他不知道這麽遠的路，她有好多話要囑咐他嘛！
她還想給他們做點飯，買點山核桃讓他們帶走呢！
四丫無法忽視心中巨大的失落感，甚至矯情起來，委屈得鼻酸。
渾渾噩噩的走出招待所大門，天空中火辣辣的大太陽照得四丫瞇起眼睛，她茫然四顧，招待所大院裏只停著幾輛小汽車，挨個看過來沒有一輛是陳志權的。
令海洋他們真的走了，真的回京城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四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沒精打采的離開招待所大院。
然而大院門口兩邊空空如也的情景讓四丫瞬間精神起來，她的自行車不見了！
大院門內側設有警衛亭，她趕緊跑過去打聽情況。
“老大爺，請問我剛剛停在門口一輛自行車您看見沒有？”
老大爺舉著報紙看四丫一眼，搖搖頭道：“沒看見，你咋不說推裏邊來。”
“我急著上裏邊找人，怕自行車不讓進，直接就停門口了。”四丫苦笑，之前住的譚城酒店連穿著不得體都不讓人進，別說自行車了。要不是他們車牌夠硬一樣被轟出去。
“嗨，有啥不讓進的，咱這又不是啥大地方。”老大爺端起茶缸喝口茶，道：“你跟我打聲招呼，讓我給看著點也成啊！這門口人來人往，指不定誰順手就給騎走了。誒？你鎖車沒有？”
四丫垂下頭，道：“好像沒有。”
“沒鎖車？！那你活該！自行車是一大件，多少家庭沒條件買，你咋這麽不當回事！回去等著你父母揍你吧！”老大爺氣憤的不知怎麽好，看了看四丫，道：“你們小姑娘，平時腦子裏不裝點別的，就知道臭美，一輛自行車啊！那是你父母多少的血汗錢！”
“我知道錯了，我回去等著挨揍了，老大爺再見。”
老大爺見小姑娘要哭，無奈道：“得了，人沒事就成。快回家吧，跟父母好好承認錯誤，該去派出所報案就去報案，萬一能找著呢。”
“謝謝您，再見。”
去派出所報案？
這年頭連攝像頭監控都沒有，報案也沒多大用。
算了，還是趕緊把帶回來的貨賣了，賺出一輛自行車來更靠譜！
四丫長嘆一口氣，頂著高溫向四喜胡同出發。
162你到底不相信我什麽
道邊的楊柳耐不住酷暑的折磨，棵棵蔫頭耷腦，偶有拖拉機經過，攪得塵土飛揚，深綠色的葉子蒙上層灰，讓路人見了便覺心浮氣躁。
四丫走在樹蔭的地方躲太陽，覺得後脖梗微涼，隨手抓去摸到了條軟趴趴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看是條毛毛蟲。她不怕這玩意兒，揚手扔到一邊繼續趕路。
隔著一條馬路，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推著車慢慢前行，和對面四丫的步伐保持一致。
走著走著，四丫忽然感應到什麽，轉過頭去看，果然見到令海洋呲著一口大白牙，站在陽光下沖她笑得燦爛。
“混蛋。”四丫笑罵一句，話音剛落就見令海洋推著自行車向她跑來，正是她丟的那輛。直到令海洋近在眼前，她又罵了一句混蛋。
“這是利息。”令海洋壞笑。
四丫氣得拍了他幾下，想收回手時已被他的大掌包裹住，然後變成了十指相扣，兩人的手心都汗津津的。
“這兩天累了吧。”
令海洋牽著四丫的手，單手推車前行。
“嗯，起晚了。還說來給他們送行，挺不好意思的。本來計劃給你們做點吃的路上吃，再買點山貨讓你們帶走，這麽遠送我回來怎麽也要對你們表示一下感謝。”
“他們有事要辦，早上六點就出發了。”令海洋握著四丫的手掌微微用力，笑道：“沒關系，我們欠的人情有的是機會補上，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對於令海洋強調的“我們”，四丫心中泛起絲絲甜意，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她神色如常的笑道：“我問前臺說你們九點就退房了，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走？”
令海洋理所當然道：“你不走我怎麽會走。可能是前臺搞錯了，陳叔叔他們一離開我就去找你了。”
“找我？”四丫驚訝的瞪大眼睛。
“嗯，姐夫診所邊不是有個柴火堆嗎？我就站在那等你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起，就想等你出來再說。”其實他是想給四丫一個驚喜，“結果你一出來，咳咳，騎得飛快，我追都追不上。”
“你怎麽不喊我！”
“喊了，姐夫跟著我一起喊你，可能你沒聽到或者太專心騎車了。”令海洋笑著看向四丫，一天之中看到她為他狂奔，看到她為他失魂落魄，看到她見到他時眼中綻放的星光點點，是他十七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四丫的臉熱得快冒煙了，她極力挽回形象，道：“胡同裏人來人往的，沒聽到很正常啊。”
當時胡同裏沒多少人，但令海洋知道不能再逗她了，否則逗急了遭殃的還是他，於是見好就收道：“你預備在大姐家住幾天？”
“開學前回去，你呢？”
四丫問完就後悔了，令海洋才告訴她答案她又問，怎麽一跟他待一起腦袋就不靈光了呢！
“咳咳，你不會真的要跟我在這裏待上一個多月吧？！”
令海洋溫柔的嗯了一聲，道：“我和你一起開展我們的事業。”
四丫杏目圓睜，“你確定？”
她和令海洋在一起純粹是因為動了心（顏控的本能），對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十七歲官二代的能力實在不抱任何期待，也不指望他有什麽吃苦耐勞的優良品質，只要不給她拖後腿就很好了。這麽說倒不是她得了便宜賣乖，誠然作為他的女朋友來講將來她會得到很多便利，但是目前來講她還用不到他的人脈。而且就算她現在敢用，被他父母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讓她用，一切要等她有了一定的資本，把握好最恰當的時機，把他的人脈用到刀刃上才行。
“怎麽了？”令海洋好笑四丫的反應，道：“你是不相信我有艱苦奮鬥的精神，還是不相信我有給你當左膀右臂的能力？”
四丫想說都不相信，未免打擊到她的小男朋友，只好幹笑道：“呵呵呵，我不想大材小用嘛。”隨即又警覺起來，“你不許胡來！不要找任何關系，我們現在越低調越安全。對了！陳叔叔那裏也是，你這次因為我鬧那麽大動靜，會不會被叔叔阿姨發現？”
令海洋站住腳，眉頭緊皺，神色凝重的盯著四丫。
四丫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兒，她想過兩個人沒有以後，但從沒想過這麽快結束。
令海洋感覺到她的惶恐不安，不忍心再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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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沖趙玉芬擺擺手，示意她不介意，這才笑道：“做生意最忌諱惡性競爭。尤其是一味的打價格戰，等於是慢性自殺，主動斷了自己的財路。”
大丫聽四丫說的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急道：“四丫你想急死我們啊，別文縐縐的了，說點我們能聽懂的！”
四丫心說她話夠糙的了，再不明白她也沒轍，只得跟鄭輝煌溝通：“姐夫，那家診所開多少日子了？房子是租的吧？”
“差不多四個月，是租的房子。”鄭輝煌答道，“咋了？”
四丫胸有成竹道：“四個月差不多了。他們的藥材只要不是大風刮來的，我保證過不了兩個月，他們自己就得整出幺蛾子。一天的租金、診金、藥錢、材料損耗，這些錢哪裏出？只出不進，光拉攏病人有什麽用，他們又不是做慈善的，等著看他們自抹刀兒吧。”
大丫還是不明白，道：“你說的挺玄乎，跟算命的似的！他們要扛不住早扛不住了，為啥還要等兩個月？這些日子病人來得少，我怕他們沒啥事，咱們先頂不住了！”
“我的傻大姐，你別自亂陣腳啊。”四丫換個姿勢抱著小雷輕輕搖晃，不緊不慢道：“什麽事不得有個過程，賭場上想輸個傾家蕩產還得用一把牌的時間呢。況且事情都是多面性的，有利就有弊。這是個提升咱們診所形象的好機會，你們這樣，明天起所有藥品的價格都上調百分之五。”
“啥？這時候漲價？！”
眾人異口同聲。
“對，就是這時候漲價。當然漲價的同時我們的醫療服務也要提升上去。現在病人不是少嗎？姐夫你就耐下心來，多費費嘴皮子，和人家好好講講關於他病情的預防和治療，再扯扯中西醫之間的差別，把你的專業性體現出來。”
四丫看大家驚得嘴巴依舊合不攏，語重心長道：“你們都單獨挑大梁三年了，怎麽不好好研究研究市場和消費群體呢？首先，咱們這片居民比較密集，市場穩定，即使再來三個診所照樣養的起。其次，消費群體的特性，屬於咱們這裏比較有消費能力的，且消費能力逐年提升。最後，基於以上兩點來看，市場保持穩定的情況下如何爭取消費群體，這涉及兩個方面。”
“四丫，你等等！我拿紙筆記一下！”
鄭輝煌說著起身去抽屜裏翻紙筆，四丫忍不住笑，暗暗嘚瑟，自己要是不走正道，肯定是塊搞“傳銷”的好材料。
“不用姐夫，你記在心上比記在腦子裏有用。我還兩句就說完了。”
鄭輝煌聞言只得作罷。
四丫繼續道：“這年頭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人都自己嬌貴自己。你讓老百姓省看病吃藥的錢，老百姓得用白眼看你。所以說，醫療行業的特殊性決定了以醫術論價值。醫術好，藥方開的準，藥到病除，這就是正價值。醫術差，應該一個月治好的病，一年沒治好反倒拖嚴重了，這就是負價值。兩方面總結成一句話：來我們診所看病雖然比其他診所貴個三兩毛的，但是我們醫術高，您病好得快就等於比去別的診所還便宜了。”
鄭輝煌苦笑：“我醫術……這個真沒法吹呀。”
四丫道：“人要善於包裝自己嘛。我不是讓你和科班出身的醫生比，目前這三家診所的大夫裏，你醫術總是拔尖的吧？”
鄭輝煌搖搖頭，道：“那個新診所沒開的時候還好，大家夥都說我脾氣好，願意上我這來。可新診所一開，耍一堆手段拉病人，我這就少了好多病人了。”
“哈哈，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家大姐最傻，可不就嫁你了。”四丫拍手笑道：“傻姐夫，你真當人家是因為你脾氣好才來你這看病的，你要是醫術不好就是八擡大轎擡人家，人家都不敢來呀！”
鄭輝煌讓四丫這麽一說，心裏頓時自信多了，道：“那成，就按你說的辦，明天我就先把價格提起來！再和病人多溝通！”
大丫看自己男人幾句話就讓親妹妹忽悠了，不得不站出來潑冷水道：“輝煌，你別聽風就是雨。咱們把價錢漲上去不是雪上加霜嘛！再說好多人他差一分錢就不樂意來你這看病，這不是往外轟人嘛！”
四丫無奈，只得把經典的二八定律搬出來講給大丫聽，又道：“消費群體多種多樣，我們診所要面向哪部分群體，一定要有自己的定位。如果姐夫能把專業服務做到位，那這次我們就可以留住一些優質消費群體，過濾掉一些劣質消費群體。說白了，你是想招待一個在你這花十塊錢的客人，還是想累死累活招待十個花一塊錢的客人？”
大丫被問的啞口無言，可說又說不過，最後賭氣道：“你都哪學來的歪理！”
“歪理講得人多了自然就成了正理。”四丫嬉皮笑臉道：“沒事，咱們診所倒閉了有我兜著呢！保準不讓我的大外甥大外女受委屈！”
實在不行，她兜不住還有令海洋呢！
念頭一閃而過，四丫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了這種念頭，難免心中一驚。前世的教訓告訴她，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如今才和官二代談上戀愛，怎麽就有了這種惰性思維。
張四丫，你可千萬別飄！你目前可沒有飄的資本！
大家見四丫臉色不太對，以為是她舟車勞頓累了，又或是好心幫忙出主意卻接連遭到質疑因此不高興了，於是張羅著讓四丫洗漱休息。
四丫也確實累了，沒再推辭，只是覺得少了什麽，這才想起來自打她進門就沒見著二丫！
“二丫聽說你回來，怕家裏住不下，就去她要好的同學家借住了。”
到關系好的小姐妹家借住很正常，對於當年二丫的所作所為，四丫問這一句便是仁至義盡，當下便沒再說什麽，跟著大丫去了洗澡間。
縣城招待所，某標準間內。
令海洋神色陰郁的躺在單人床上發呆。
陳志權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不得不硬著頭皮問：“海洋，你怎麽了？從回來的路上臉色就一直不對。”
“她有事瞞我。”
令海洋聲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語，但陳志權還是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這個“她”指的就是張四丫。
陳志權笑著開解道：“嗨，漂亮小姑娘，多幾個人追太正常不過了。”
“我要讓……付出代價。”
“什麽？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事。”
令海洋翻身背對陳志權，又回想起大丫的話，暗暗握緊了拳。
你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159聰明反被聰明誤（1）
夜深了，大樹家小院裏的花草樹木因為長期沒人打理掛滿了蜘蛛絲，四周長滿了野草，甬道中間擺放的大圓藍白瓷魚缸缺了個口，裏面的水早已幹涸，只餘幹裂的淺淺一層泥土。院子不覆曾經的雅貴，隱隱透著股陰森之氣。
上房裏的燈亮著，一個男人急切的在女人身上忙活著，突地繃直身體，隨即喘著粗氣直接壓在了女人身上。
“你壓的我喘不過氣，快下去。”
二丫邊說邊推袁震，雖然袁震是她第一個男人，但自那晚過後，她對他殘存的最後一絲感情都消失殆盡，有的只有憎惡。
“二丫，隔著那麽厚的東西不過癮，我們直接來一次行嗎？保證讓你舒服！”
那晚過後袁震剃了胡子，重新把自己捯飭一遍，又恢覆了以往的英俊模樣。只是在二丫眼中，他怎麽捯飭都是那個德行。
“你瘋了！你想毀了我是嗎？不帶套我會懷孕的，到時候別說上學，就連過普通人的生活都會被指指點點！”二丫厭惡的瞪了袁震一眼，用力把他推下去，拉過毛巾被蓋在身上，道：“你腦子裏就只想幹這事了？不為自己以後好好打算一下？”
袁震看二丫這個樣子也沒了興致，光著身子躺在炕上，道：“你以為我沒想，我天天都琢磨怎麽能回京城。可惜就連我爸媽都讓我老實待在小王村，說該讓我回去的時候自然讓我回去了。”
權貴之家的司機是非常重要的崗位，能讓袁震跟著令海洋，令家以前顯然是非常器重袁震的，可他怎麽就無緣無故的失寵了呢？
二丫想不通，道：“那時候你到底怎麽惹令海洋了，他誰都沒留偏讓你留下？”
袁震冷笑：“那個臭神經病，天天懷疑身邊的人害他，哪是單留下我，連林老師和徐大夫都找借口支走了。”他這麽多年來有苦無處訴，終於找到個傾訴對象登時來了精神，馬上側身撐著腦袋看著二丫道：“你知道他多絕嗎？懷疑有人下藥害他，逼死了從小把他帶大的何雨清，何雨清為證明自己清白跳樓自殺了，他又懷疑到他親哥頭上，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哥腦袋開了，氣的先生夫人直接把他關少管所了。進去好幾個月果然老實了，出來不犯神經了，就是先生在家的時候他就不在家待，看意思是又恨上他老子了，你說他混不混蛋吧。”
二丫不知其中還發生了這麽多事，微微訝異過後終於解開了纏繞心頭的謎題。當年整老張家的不止李三元，他沒那麽大本事，從那天亮子瘦猴出現在老張家的院子李三元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來。她曾經懷疑過是令海洋那波人的手筆，但是令海洋和張四丫關系好怎麽會無緣無故禍害老張家呢？現在聽袁震這麽一說就解釋的通了，令海洋是個六親不認的瘋子，連自己親哥哥都害，何況一個老張家？
想到這她不禁恨上了令海洋和張四丫。如果不是令海洋，老張家怎麽會有這場變故。如果沒有這場變故影響到她，她怎麽會屢次中考落榜，淪落到向男人出賣自己的身體。而如果沒有張四丫和令海洋走的那麽近，裝神弄鬼的和他套近乎，老張家就不會遭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二丫，你怎麽了，是不是又想起來以前不好的事了？”袁震把二丫摟進懷裏，想她是完璧之身跟了自己，就湧起了一股大丈夫的責任和豪情，道：“都怪我那時候不在你身邊，不能保護你。”
保護？
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二丫深知就算當時袁震趕回來，他一個給人家開車的司機能幹什麽，還不是任由人搓圓按扁。
“謝謝你，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二丫回抱住袁震，柔聲道：“那林老師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過得好嗎？”
袁震意外二丫沒做林老師幾天的學生就對林老師有那麽深的感情，不但不記恨她當時見死不救，還惦記著她過得好不好。又想到自己對她那樣好，她肯定對他的感情更深。思來想去，當時二丫和陳建剛在一起，不能全怪二丫。
“不怎麽樣。我聽我媽說，徐大夫和林老師離開小王村不久後就離婚了。”
跟令海洋的人沒一個好下場，早知如此，當初他就應該活動關系，找個令高山手底下的差事做，說不定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
袁震恨恨的想著，卻馬上被張二丫的話拉回思緒。
“那你有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嗎？”
“你要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幹什麽？”
“我想找林老師借中考題庫。”
“借中考題庫？我讓我媽幫忙找吧，何必麻煩她。”
“你是不是傻啊，出版社不一樣題庫內容就不一樣，只有林老師才知道哪本適合我做啊！”
“哦，是這麽回事……”袁震剛要答應給二丫要林老師的聯系方式，卻發覺不對，似笑非笑的盯著二丫的頭頂，道：“你要中考題庫還有用嗎？中考結束了，我媽也答應幫你托關系上高中了，你借它不是多此一舉嗎？”
二丫暗道糟糕，仰起頭故作氣憤道：“你這麽陰陽怪氣的幹什麽？！我把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懷疑我？！怎麽？你以為我和林老師聯系是為了害你還是怎麽樣？那我幹嘛舍近求遠，直接找陳建剛聯手好了！”
曾經的袁震非常吃二丫這套，但是現在他不買賬了。
袁震揪住二丫的頭發讓她的臉擡得更高，陰笑道：“少跟我胡攪蠻纏！你今兒不跟老子說實話，有你好受的！”
說罷，另一只手伸進毛巾被中，下作的糟盡二丫的身子。
屈辱感瞬間將二丫淹沒，但事已至此，她沒法回頭，只得把屈辱一口一口和著恨意吞進肚子裏。
二丫的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看著袁震，帶著哭腔道：“袁震哥，你不要這樣，我好怕……”
160聰明反被聰明誤（2）
“你怕就跟我說實話，別耍小聰明！”
“我說了你別不高興。”
二丫小心翼翼的態度取悅了袁震，袁震點點頭，手終於從毛巾被裏拿出來，示意她說。
“昨天你當著我的面給阿姨打電話讓阿姨幫忙，阿姨只是簡單問問我的情況就答應了，我心裏一直不踏實。按說你的家庭在京城也算很好了，阿姨挑選兒媳婦的標準肯定很高，怎麽對你找個窮山溝的女朋友沒什麽意見呢？所以我擔心阿姨口頭上答應，實則是敷衍你。其實阿姨對於我的事來說，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可袁震哥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萬一將來事情辦不下來，你又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所以一聽你提起林老師，我就想和林老師聯系上，看她會不會看在當年的情分上幫幫我。這樣我把能做的做了，盡人事聽天命，以後也沒有遺憾了。”
二丫的擔心有道理，袁震也察覺到了母親的反常，但是自從他手上落了殘疾被留在小王村後，母親比以往更疼他了。他估計是母親怕他在小王村待著寂寞，所以不反對他和農村的姑娘談對象。畢竟在他母親的眼裏等他能調回京城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行。
不過袁震對二丫走林老師的路子的想法噗之以鼻，道：“當年你家大難臨頭她都不出面，你現在想讓她幫你走關系上高中，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我的傻丫頭。你呀，還是踏實等我媽的信兒吧，這是最名正言順的路子。”
“那不一樣。”二丫惱道：“當年林老師很可能是因為令海洋發了話所以不管我們家的事，現在她又不在令家工作了，沒準就會念舊情幫我一把呢！”她心中暗罵袁震蠢，和林老師相處那麽久都不清楚林老師是個什麽樣的人。林老師對她感情怎麽樣她不清楚，但是對四丫感情是沒得說。既然當年林老師“見死不救”，那麽肯定會對此心懷愧疚，到時候她以四丫親姐姐的身份找上門去，拿四丫當說辭，不愁她不幫忙。當然，也有可能袁震母親那邊先來了消息，但是雙管齊下總是更保險些。
袁震不耐煩道：“行吧，明我給家裏打電話，讓我媽打聽打聽林老師的聯系方式。”
“謝謝袁震哥，你對我真好。”二丫忍著惡心在袁震臉上親了一口，秀眉輕蹙，道：“袁震哥，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袁震在二丫的胸脯上用力揉搓幾下，嘿嘿笑道：“怎麽，怕我不負責任？”這個問題是在問二丫，也是在問自己。放在以前，袁震會克服各種困難都要和二丫結婚的。但是現在他不會那麽傻了，他要看二丫的表現，看她值不值得自己大費周章。
“放心，你只要一心一意的跟著我，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二丫倒是不怕袁震拋棄她，但是必須在她順利上了高中以後。等到時機成熟，誰拋棄誰還不一定呢！
“你愛我，自然什麽都好說。怕就怕阿姨不會這麽想。”二丫主動躺進袁震的懷裏，道：“我想等阿姨幫我辦妥入學的事後，就搬到京城去提前和阿姨相處著，讓阿姨看到我的優點，消除對農村女孩的成見。到時候談及我們的婚事，起碼阻力會小一些，你說是不是？”
當年他才離開小王村多久二丫就和陳建剛勾搭上了，要是讓她提前去了京城，花花世界，她不知要給他戴幾頂綠帽子！
袁震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神色如常道：“是，你考慮的很周到。我明天把這事一塊跟我媽說了，讓她給你在京城給你安排個妥當的住處，一定不委屈你。”隨即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道：“你這兩天不回大丫那，你們家裏能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四丫，他們才不管我死活。”二丫想起這個就心寒，這幾年來老張家的人對她難有好臉色，好像老張家的禍是她惹的一樣。自從那天聽說四丫要回來了，她懶得看張四丫小人得志的嘴臉，恰巧又決定找袁震辦上高中的事，於是就借口住同學家來了袁震這裏。話說回來，如果是張四丫說去同學家去，他們肯定揪著不放，問清楚同學家在哪去住幾天。呵呵，不過她也不稀罕他們假惺惺的關心。
袁震嘆口氣道：“咱們倆老這樣不是事，不然哪天我買點東西去看看你奶奶？把咱倆的關系挑明了？”他不心疼錢，且小王村窮鄉僻壤的，有錢都沒地方花，月月寄來的工資就是個擺設，不如討二丫的歡心，省得她在炕上的事上老甩臉子。
“這個事過過再說吧。等我回去先給他們通個氣兒，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你再去。”二丫怕袁震小肚雞腸懷疑她故意不想挑明二人的關系，又趕緊解釋道：“你還不知道我家人什麽樣嘛，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要是太早讓他們知道咱倆和好了，他們說不定會拿我說事找你要這要那了！我知道你向來出手大方不當回事，可萬一讓阿姨知道了會怎麽想我？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二丫都不急袁震更不急了，反正他人到手了，有什麽不踏實的。不過二丫這幾句話說得他十分受用，他馬上喜笑顏開，道：“傻丫頭，還沒嫁進門就處處為我著想，我都不知怎麽疼你好了！”說著又要往二丫身上壓。
“哼，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疼我還不知道怎麽疼嗎？是不是看我人給了你，你就不好好珍惜我了？”二丫委屈的看著袁震，可推袁震的力道連只蚊子都拍不死，大有欲拒還迎的意思。
袁震下腹的火被勾得老大，一邊扯掉二丫身上的毛巾被貪婪的打量她的身體，一邊調笑道：“不要胡思亂想，我馬上疼你。”
“哎呀，你討厭！”二丫嬌羞的捂住胸口，道：“誰跟你說這個，我的意思是我要在你這住幾天，什麽換洗的衣服都沒帶……”
話說到這份上袁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行，明兒個我們就去縣城最大的商場給你買衣服去！你想要多少買多少！怎麽樣，你看我疼不疼你？”
“這還差不多。”二丫可算有了笑模樣。
“那現在你是不是也該疼疼我了？”
二丫側過頭去，緩緩打開自己的身體。
袁震再等不及，如同餓狼般撲了上去。
161早起送行
路上住五星級賓館吃山珍海味都不如家裏一張簡陋的木板床和清粥小菜。
四丫這一晚睡得極好，一睜眼已日上三竿，身邊的枕頭被單疊得整整齊齊，院子裏傳來熱鬧的聊天聲，她噌的坐起身，慌手慌腳的穿衣服，眼睛四處搜尋時鐘想看時間卻沒找到，只好趿拉著塑料涼鞋走出門去。
“奶奶！幾點啦！”
四丫邊說邊往小洗澡間走。
“九點多。咋，尿憋醒了？”
張老太太搖著扇子，坐在院子的陰涼處和趙玉芬哄小雷玩，聞言趙玉芬道：“咱屋裏有尿桶，你方便，方便完親娘給你倒！”
四丫急道：“不是這麽回事親娘，我昨天晚上讓奶奶六點叫我起來，她沒叫我！”
昨天陳志權說八九點出發，四丫現在才起，再到縣城招待所怎麽也要十點多了，人家是等還是不等她？等了太耽誤行程，不等人家大老遠送她回家，她連送都沒送，這事怎麽說都說不過去啊！
張老太太不以為然道：“你又不上學，家裏也沒活指著你幹，起那早幹啥！我心疼你趕路撈不著個好覺睡，存心沒叫你，咋，還成我不對啦？”
“哎呀，今天我同學他們一大早就走了！我讓您叫我早起是為給人家送行！”
“咋剛來就走？”張老太太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道：“那你昨晚上也沒跟我說啊！”
“啊啊啊啊，好吧，誰都不賴，賴我自己！”
四丫欲哭無淚進了洗澡間，張老太太在外面喊：“不著急，一會我讓你姐夫騎自行送你去看看，實在不行，等你回去再給人家賠禮道歉！你是孩子，人家不挑你！”
幾分鐘後，四丫胡亂洗把臉，隨意梳了兩下頭發沖了出來，找鄭輝煌要了自行車鑰匙，上院裏推著自行車就往外跑。
“你急啥啊，都這時候了，去了人也不見得在，倒是吃了早點再走呀！”張老太太說著站起身追了出去。
“不吃啦！”
說罷，四丫騎著自行車沖出了胡同口。
縣城招待所。
四丫滿頭大汗跑到前臺，氣喘籲籲道：“您好，請問昨天晚上大概十點多鐘來住宿的客人走了嗎？”
前臺服務員打量四丫一眼，慢悠悠道：“昨晚上來住宿的多了，我知道你說的哪個？”
“開房間的人叫陳志權，同行的有四十多歲的阿姨和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麻煩您給我查查。”
“你跟開房間的人啥關系？”前臺服務員沒好氣道。
“他是我同學的家長。”四丫陪著笑臉。
“你同學家長跟你有啥關系？”前臺服務員似乎知道眼前漂亮姑娘說得是誰了，昨晚上來個比電影明星還帥的小夥子住宿，她接班的時候同事還特意指給她看來著。
四丫耐著性子解釋道：“他們大老遠送我回家，今天就要走了，我特意來給他們送行。”
“你們定的幾點啊？”
“八九點鐘，我遲到了。麻煩您盡快幫我查一下吧，謝謝！”
“嘖嘖，給人送行還起這麽晚，現在的小丫頭辦事沒一個靠譜的。”前臺服務員拿過手邊厚厚的登記本一頁一頁翻看，縣城經濟不發達，招待所平時沒多少人來住，她裝模作樣的看了幾頁，把登記本甩到一旁，道：“人早走了，早上九點退的房。”
“哦，謝謝。”
九點就走了？
令海洋多一分鐘都不等她？
就算不等她，招待所離四喜胡同也不遠，為什麽不來診所跟她說一聲？
他不知道這麽遠的路，她有好多話要囑咐他嘛！
她還想給他們做點飯，買點山核桃讓他們帶走呢！
四丫無法忽視心中巨大的失落感，甚至矯情起來，委屈得鼻酸。
渾渾噩噩的走出招待所大門，天空中火辣辣的大太陽照得四丫瞇起眼睛，她茫然四顧，招待所大院裏只停著幾輛小汽車，挨個看過來沒有一輛是陳志權的。
令海洋他們真的走了，真的回京城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四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沒精打采的離開招待所大院。
然而大院門口兩邊空空如也的情景讓四丫瞬間精神起來，她的自行車不見了！
大院門內側設有警衛亭，她趕緊跑過去打聽情況。
“老大爺，請問我剛剛停在門口一輛自行車您看見沒有？”
老大爺舉著報紙看四丫一眼，搖搖頭道：“沒看見，你咋不說推裏邊來。”
“我急著上裏邊找人，怕自行車不讓進，直接就停門口了。”四丫苦笑，之前住的譚城酒店連穿著不得體都不讓人進，別說自行車了。要不是他們車牌夠硬一樣被轟出去。
“嗨，有啥不讓進的，咱這又不是啥大地方。”老大爺端起茶缸喝口茶，道：“你跟我打聲招呼，讓我給看著點也成啊！這門口人來人往，指不定誰順手就給騎走了。誒？你鎖車沒有？”
四丫垂下頭，道：“好像沒有。”
“沒鎖車？！那你活該！自行車是一大件，多少家庭沒條件買，你咋這麽不當回事！回去等著你父母揍你吧！”老大爺氣憤的不知怎麽好，看了看四丫，道：“你們小姑娘，平時腦子裏不裝點別的，就知道臭美，一輛自行車啊！那是你父母多少的血汗錢！”
“我知道錯了，我回去等著挨揍了，老大爺再見。”
老大爺見小姑娘要哭，無奈道：“得了，人沒事就成。快回家吧，跟父母好好承認錯誤，該去派出所報案就去報案，萬一能找著呢。”
“謝謝您，再見。”
去派出所報案？
這年頭連攝像頭監控都沒有，報案也沒多大用。
算了，還是趕緊把帶回來的貨賣了，賺出一輛自行車來更靠譜！
四丫長嘆一口氣，頂著高溫向四喜胡同出發。
162你到底不相信我什麽
道邊的楊柳耐不住酷暑的折磨，棵棵蔫頭耷腦，偶有拖拉機經過，攪得塵土飛揚，深綠色的葉子蒙上層灰，讓路人見了便覺心浮氣躁。
四丫走在樹蔭的地方躲太陽，覺得後脖梗微涼，隨手抓去摸到了條軟趴趴的東西，拿到眼前一看是條毛毛蟲。她不怕這玩意兒，揚手扔到一邊繼續趕路。
隔著一條馬路，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推著車慢慢前行，和對面四丫的步伐保持一致。
走著走著，四丫忽然感應到什麽，轉過頭去看，果然見到令海洋呲著一口大白牙，站在陽光下沖她笑得燦爛。
“混蛋。”四丫笑罵一句，話音剛落就見令海洋推著自行車向她跑來，正是她丟的那輛。直到令海洋近在眼前，她又罵了一句混蛋。
“這是利息。”令海洋壞笑。
四丫氣得拍了他幾下，想收回手時已被他的大掌包裹住，然後變成了十指相扣，兩人的手心都汗津津的。
“這兩天累了吧。”
令海洋牽著四丫的手，單手推車前行。
“嗯，起晚了。還說來給他們送行，挺不好意思的。本來計劃給你們做點吃的路上吃，再買點山貨讓你們帶走，這麽遠送我回來怎麽也要對你們表示一下感謝。”
“他們有事要辦，早上六點就出發了。”令海洋握著四丫的手掌微微用力，笑道：“沒關系，我們欠的人情有的是機會補上，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對於令海洋強調的“我們”，四丫心中泛起絲絲甜意，只是不願意表現出來，她神色如常的笑道：“我問前臺說你們九點就退房了，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走？”
令海洋理所當然道：“你不走我怎麽會走。可能是前臺搞錯了，陳叔叔他們一離開我就去找你了。”
“找我？”四丫驚訝的瞪大眼睛。
“嗯，姐夫診所邊不是有個柴火堆嗎？我就站在那等你了。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起，就想等你出來再說。”其實他是想給四丫一個驚喜，“結果你一出來，咳咳，騎得飛快，我追都追不上。”
“你怎麽不喊我！”
“喊了，姐夫跟著我一起喊你，可能你沒聽到或者太專心騎車了。”令海洋笑著看向四丫，一天之中看到她為他狂奔，看到她為他失魂落魄，看到她見到他時眼中綻放的星光點點，是他十七年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四丫的臉熱得快冒煙了，她極力挽回形象，道：“胡同裏人來人往的，沒聽到很正常啊。”
當時胡同裏沒多少人，但令海洋知道不能再逗她了，否則逗急了遭殃的還是他，於是見好就收道：“你預備在大姐家住幾天？”
“開學前回去，你呢？”
四丫問完就後悔了，令海洋才告訴她答案她又問，怎麽一跟他待一起腦袋就不靈光了呢！
“咳咳，你不會真的要跟我在這裏待上一個多月吧？！”
令海洋溫柔的嗯了一聲，道：“我和你一起開展我們的事業。”
四丫杏目圓睜，“你確定？”
她和令海洋在一起純粹是因為動了心（顏控的本能），對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十七歲官二代的能力實在不抱任何期待，也不指望他有什麽吃苦耐勞的優良品質，只要不給她拖後腿就很好了。這麽說倒不是她得了便宜賣乖，誠然作為他的女朋友來講將來她會得到很多便利，但是目前來講她還用不到他的人脈。而且就算她現在敢用，被他父母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讓她用，一切要等她有了一定的資本，把握好最恰當的時機，把他的人脈用到刀刃上才行。
“怎麽了？”令海洋好笑四丫的反應，道：“你是不相信我有艱苦奮鬥的精神，還是不相信我有給你當左膀右臂的能力？”
四丫想說都不相信，未免打擊到她的小男朋友，只好幹笑道：“呵呵呵，我不想大材小用嘛。”隨即又警覺起來，“你不許胡來！不要找任何關系，我們現在越低調越安全。對了！陳叔叔那裏也是，你這次因為我鬧那麽大動靜，會不會被叔叔阿姨發現？”
令海洋站住腳，眉頭緊皺，神色凝重的盯著四丫。
四丫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兒，她想過兩個人沒有以後，但從沒想過這麽快結束。
令海洋感覺到她的惶恐不安，不忍心再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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